諾蘭酷愛膠片完美畫質——《蝙蝠俠前傳》三部曲畫面寫實
諾蘭有著儒雅的古典主義氣場,同時也表現在他的念舊上。當全球的電影工業爭先恐后的使用全新數字技術進行電影拍攝的時候,他卻始終保持著對膠片賽璐璐的熱愛,甚至不止一次的表現出對數字技術的“鄙視”。盡管他的年齡段正是應該對數字技術很熟悉并加以運用的那一代。
對于時下流行的數字和3D技術,諾蘭稱數字技術只是省錢的玩意,質量沒法和膠片相提并論。他始終堅持用膠片拍攝電影,對眼下流行的數字和3D技術很抵觸;他在拍攝大場面時習慣使用傳統的模型特效,較少使用電腦特效;他甚至拒絕使用數字中間片(一種將膠片上的影像轉換為數字格式,以方便后期制作的技術手段),認為那樣會損失膠片最原始的完美畫質。在之前的美國制片人工會舉辦的論壇活動上,諾蘭繼續發表著對數字技術嗤之以鼻的言論,稱“膠片的畫質是無可比擬的,它擁有最廣的色域,最高的分辨率,用膠片拍的電影才是真的電影。但是現在,膠片的優點卻沒有人在乎,大家都開始用數字攝像機,因為它便宜,就像買個iPad或者iPhone那么容易,經濟上非常劃算。但對拍電影來說,數字不是最好的選擇,對觀眾的視覺體驗來說,數字同樣不是最好的選擇。”
正是堅持膠片拍攝,才使得諾蘭拍攝的三部《蝙蝠俠前傳》呈現出一種格外寫實考究的畫面質感,那些冷峻傲然的色澤配合著如工業設計一般的精細構圖,給了超級英雄電影另外一種可能性,在夸張的漫畫風格與傳統黑色電影之間架起了一座互通的橋梁。
諾蘭控IMAX拒絕3D——一覽無遺展示震撼效果
除了對傳統膠片的迷戀與對數字技術的無視外,諾蘭還格外酷愛IMAX表現出的極致影像體驗,并時常不忘埋汰一下3D技術。
一來3D技術其實本身還不算太過成熟,充其量也只是試驗田與賺錢的噱頭,《阿凡達》其揮霍的人力物力制作成本都不具備常態化的可能,而現時大多數3D都是后期轉制,效果糟爛;二來本就堅持傳統膠片拍攝與3D倡導要求的數字技術本就不是一路;三來諾蘭本身還是更注重影片剪輯和內涵,也擔心視效太立體會造成模糊焦點,影響了自己秉持的細膩畫面與影片故事結構本身的觀感。
但這并不表示諾蘭是個對新技術堅決排斥的導演,IMAX就一直是他的最愛之一。多年以來,克里斯托弗·諾蘭一直想拍攝一部IMAX巨幕電影,但始終沒遇到合適的項目。直到接拍《黑暗騎士》,他才有了這個機會。為此,諾蘭做了不少調查研究工作,“我們知道拍攝IMAX巨幕電影是一項困難重重、耗時費力的工作,所以在開拍之前就研究明白了應該怎么拍攝”。最終諾蘭用IMAX拍攝了《黑暗騎士》中的4組動作場景以及許多靜態的鏡頭。
2006年12月,《黑暗騎士》開頭搶劫銀行的一段戲在芝加哥拍攝得相當成功,所以后來在其它場景中也使用了這種拍攝方式。諾蘭說:“我認為影片開頭采用IMAX巨幕電影的拍攝方法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一段介紹了劇中的主要人物小丑。影片正式上映的6個月之前,我們在IMAX巨幕影院播放了這一段,讓觀眾們提前欣賞這部作品。在影片中,能用上IMAX巨幕電影拍攝方法的場景,我都用了。我就是要把最宏大的場面呈現給觀眾。”諾蘭對IMAX的熱情更像是一種情結的延伸:“這是一種對孩時第一次看電影的體驗復制——大銀幕的好奇和震顫。這種體驗很難在日后重現。所以,我需要一塊最大的銀幕。以前只有生態紀錄片的作者喜歡用這種格式拍片,優美的日落、跳躍的羚羊、宏大的鳥瞰鏡頭……可是我用這種格式拍攝暴力,還有希斯·萊杰人生里最后的幾個鏡頭。”
不過IMAX攝影機體積更大,也更為沉重。和諾蘭合作多年的美術設計師內森·克勞利說:“我們在使用IMAX攝影機時就把它當成普通的寬銀幕攝影機。我們不想被它禁錮。”因此他們使用了更大的支架,這樣IMAX攝影機才能固定在起重機和其它車輛上。IMAX攝影機的視角很廣,克勞利不得不在設計上做些調整。他說:“如果使用35毫米攝影機,觀眾看不到太多地面和天花板,能同時看到地面和天花板的情況更是非常少。但是在70毫米攝影機的鏡頭下所有細節一覽無遺。對于這些細節,必須小心應付,連粉刷的油漆都不能有一點瑕疵。為了完美展現鏡頭中的細節,我們需要多做很多工作。”在《黑暗騎士崛起》拍攝時,曾有傳言諾蘭為了方便使用了小型的IMAX攝影機,事實上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使用傳統的IMAX攝影機,因此“貓女”安妮·海瑟薇說那臺攝影機聽起來像咖啡機一樣吵。而且在拍攝“貓女”的特技鏡頭的時候,還弄壞了一架IMAX攝影機,這已經是諾蘭在拍攝三部《蝙蝠俠前傳》中弄壞的第二部了。
諾蘭堅持實景拍攝——數字技術無法比擬真實度
當拍攝只需演員在綠幕前做出反應時,諾蘭依然堅持實景拍攝,跟他一直合作的攝影師瓦雷·菲斯特說出了緣由:“人們的眼睛會本能地發現CGI的不足——實景拍攝所帶來的震撼不是數字技術可以比擬的。”對于實景拍攝,諾蘭也有著自己的理解,畢竟虛擬合成出的影像質感難以與實拍畫面同日而語,而對于實景的把控,對建筑群的迷戀,也使得諾蘭能夠在結構體方面玩出無限的新花樣。諾蘭和他的團隊比較看重真實效果,只有不能實景拍攝時才使用電腦特效。美工設計師克勞利說:“實景拍攝和使用電腦特效的成本相差無幾,但實拍的效果要好得多。”幾乎在開拍一年之前,還在劇本創作時,克勞利就開始和導演諾蘭商量如何拍攝。諾蘭并不完全排斥CG電腦特效技術,但他還是說:“我非常清楚觀眾能分清電腦制作出來的動畫效果和真實拍攝出的場景。”
《俠影之謎》當年的外景地選在了鋼鐵之城匹茲堡,這是第一集中哥譚市最完美的落腳點,還沒有那么孤高與瘋癲,有的是鋼筋水泥叢林的林立與疏離感,但似乎并不能足以支撐大規模的動作場景拍攝,尤其是像爆炸,公路追逐這樣的戲份制作。所以到了《黑暗騎士》,芝加哥取代了匹茲堡成為了影片中的哥譚市。芝加哥非常適合拍攝這部電影,克勞利說:“這座城市建筑密集,其中有許多設計得非常不錯,既有大量現代風格的建筑,也有100多年前的經典建筑,所以隨便拍拍就能拍到不少東西。”蝙蝠俠布魯斯·韋恩(Bruce Wayne)的住所——韋恩莊園(Wayne Manor)在《蝙蝠俠前傳》中燒成了廢墟。“所以我們有了個絕佳的借口,把所有場景都搬到城市里。這座城市線條簡潔,能給觀眾一種強烈的真實感。”
在市政部門的協助下,劇組在芝加哥的商業中心進行了12周的拍攝。但是拍攝過程中卻遇到不少困難。制片人艾瑪·托馬斯(Emma Thomas)說:“為了拍攝這部影片,我們當時封鎖了拍攝區附近的街道。”另一位制片人查爾斯·羅文(Charles Roven)補充道:“市政部門準許我們夜間在中心商業區拍攝,但要求我們注意安全,他們也在盡力保證我們的安全。”羅文說他們非常注意安全,但蝙蝠摩托車還是出了一次小意外。“當蝙蝠摩托車從小巷開往街道時,引擎發出的巨大超聲波震碎了一棟建筑的許多窗戶。我們沒想到會出這種事。不過我們很快找來了修理工人,在24小時內就把每扇窗戶都修好了。”
在拉塞爾大街上(La Salle Street)拍攝半掛卡車“180度大翻轉”的鏡頭時,克勞利說:“拉塞爾大街是一條布滿古老建筑的狹窄街道,地下有很多下水道和電纜,所以我們花了不少時間精心準備。制定計劃,進行試驗,然后一次成功。”和拍攝卡車“空翻”一樣,小丑炸毀醫院的場景也是實景拍攝、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的。當時,伊利諾伊州西塞羅市(Cicero, Ill.)正好有一棟要拆除的建筑,于是劇組人員把它裝扮成了一所醫院,爆破團隊需要經過精確的計算才能確保不誤傷演員。
雖然《黑暗騎士》大部分外景以及動作場景都是在芝加哥拍攝的,但攝制組為了影片的一些小段落還專門去了香港和英國取景。羅文說他們在香港花了9個月的時間才獲得拍攝許可。“在香港的拍攝非常復雜,況且我們是在人口密集的中心區拍攝,”克勞利說,“最困難的是許多大場景,需要動用大量的車輛。”雖然如今很多電影為了節省外拍的成本而選擇利用CG合成來制作場景,諾蘭卻依舊堅持著實景拍攝,他曾說:“很少有什么電影會在3個國家拍攝,不過這部影片規模龐大,想要盡可能拍攝最棒最漂亮的真實場景就只能這么做。”
在諾蘭三部《蝙蝠俠前傳》電影中最常出現的韋恩莊園的內景和外景多是在英國的Mentmore塔拍攝,它坐落在倫敦北部,由羅斯切爾德家族在19世紀50年代修建。而蝙蝠洞布景在棚內搭建完成,為了營造陰冷潮濕的氛圍,諾蘭使用了24臺水泵,每分鐘有12000加侖的水在布景中流過。
諾蘭慎重使用數字特效——為處理CG鏡頭提前拍攝實景
即便全世界的電影都在狂熱的使用CG技術來完成高保真的特效制作,那么還有一些秉持傳統特效細細耕作的人,諾蘭就是這其中一分子,但他也并不排斥CG特效的應用,所以除了那些實打實的鏡頭,影片的數字特技處理部分也令人印象深刻。
“雙面人”哈維·登特那半張恐怖的臉便是運用表情捕捉技術合成的,或許化妝技術也能夠勉強完成這個任務,但是諾蘭需要的是一個沒有皮膚、沒有眼眶、肌肉殘缺、肌腱外露的嚴重燒傷效果,這時電腦特技就成了不二之選,于是我們在影片中像看人體解剖一樣看到了視效師們精細的勞動成果。諾蘭的抉擇恰如這“雙面人”,一半是實拍,一半是后期合成,他們共同組成了完美。
還有《黑暗騎士》中出現了多次蝙蝠俠站在高樓大廈上的鏡頭,這樣的鏡頭讓其他導演處理可能都得在綠幕前拍攝再后期合成,但是敬業的主演克里斯蒂安·貝爾卻真的就站在了高聳入云的大廈邊緣,因為主創們認為,這樣的真實是觀眾們能體驗到的,是數字合成所無法替代的。但是,蝙蝠俠從大廈上跳下去展翅翱翔的鏡頭則是通過綠幕拍攝和空鏡頭合成而來的,因為實拍的難度實在太大了,經過天衣無縫的剪輯之后,沒有真實、虛擬轉換的突兀,而是給人以飄逸自如的美感。
諾蘭曾這樣說到:“有時候,我不得不用一些非實景拍攝的手段來制作電影。我告訴特效人員我想要什么,然后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制作。出來的結果和我的設想總是有不少出入。但是我有個大致的標準,就是所有鏡頭都要先實景拍攝一遍,即使是CG動畫的鏡頭也是如此,好讓這些鏡頭看起來不是太數字化,還有那么一點真實的印記在其中。這是我的一種美學觀念:事物總是不完美的,充滿了確定的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