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加平江蘇天地龍集團董事長、總裁
圖中左四為獲獎的江蘇天地龍集團董事長蔣加平
圖為未來3年江蘇天地龍集團的現代化生產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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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對話
蔣加平 江蘇天地龍集團董事長、總裁
1966年生，江蘇宜興人，無錫市人大代表，高級經濟師，大學客座教授。任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直屬會員、中國光彩事業促進會副會長、江蘇省中小企業委員會主任、江蘇省工商聯常委、江蘇省光彩事業促進會副會長、江蘇民進經濟界會員聯誼會常務理事。2006年，獲得南京大學商學院EMBA碩士學位。2008年，取得美國高登大學博士研究生學位，并從中歐哈佛國際商學院全球CEO班畢業。
其所在集團企業多次被評為 “江蘇省名優企業”、“江蘇省十佳民營企業”、“江蘇省質量誠信五星級企業”、“江蘇省民營企業百強”、 “中國有色金屬工業30強”、“中國制造業企業500強”等稱號。個人多次榮獲 “南京大學EMBA2008-2009年度人物”、“江蘇省新長征突擊手”、“江蘇省商譽最佳民營企業家”、 “江蘇省十大杰出青年”、 “影響中國經濟60位江蘇企業家”、“中國改革十大最具影響力新銳人物”、“中國民營企業十大新聞人物”、“中國優秀民營企業家”、“中國十大管理英才”、 “民進全國抗震救災優秀會員”等殊榮。
2009年9月15日，這一天你在做什么？新華日報《高端對話》主持人問。
讓我想一想。8月下旬，我去歐洲學習。9月14日，我在南京參加蘇浙滬三地青年企業家論壇及頒獎。第二天，即是世界金融危機爆發整整一周年。2008年的9月15日，美國雷曼兄弟公司正式宣布破產，由此開始的美國次貸危機迅即引發全球金融危機的浪潮。讓我感到驚異的是，在9月14日那天的青年企業家論壇會場上，各路英豪神采飛揚，競相暢言自己企業的發展經驗，好像國際金融危機完全是久遠的事。第二天下午，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獨自思考了兩個多小時:這場危機來勢之猛、波及之廣、影響之深，可以說改變了不少人的思維和生活方式。中國的企業，尤其只有一二十年時間的民營企業，從中應受到什么樣傷筋動骨的磨練、得到什么樣的經驗教訓，應該反省和思考的是很多很多的……中國有句諺語：“好了傷疤忘了痛”。企業家卻不能這樣，而是應如何地“痛定思痛”？何況，這場國際金融危機是不是以中國、印度為代表的“金磚四國”經濟企穩轉好而全面結束呢？未知可否。
昨天上午，“中國優秀民營企業家”、江蘇天地龍集團董事長蔣加平3年后第二次坦誠面對《高端對話》。他在習慣的激情和才思敏捷中，多了一份理性而深邃的思考。
民企發展，風險與危機總是相生相伴的
《高端對話》 這一年多來，我們也接觸和對話了省內外不少企業家。給我們的感受是一些掌門人由于中國經濟20多年的順風順水，早已沒了防范意識和應對大蕭條的能力。特別是以出口加工為主的企業，老總臉上陰云總是揮之不去。少部分企業家又恰恰相反，在充滿自信中又帶著幾分盲目。他們在危機中更多看到的是想象中的機遇，實際在嚴峻的市場上，按過去做法拿出的幾招也再難奏效。你好像與他們不太一樣，始終有自己獨特的思考與做法。
蔣加平 我是教師出身，對歷史又十分感興趣。回顧中國近現代100年，民族工業從萌芽到草創經過三個階段：一是清末民初勃興的民族工商業，實際上以官督商辦為主，多有政府背景，與世界商業主流還鮮有聯系。第二階段是1949年以后的20多年，完全是中央領導下的計劃經濟模式。大型國企幾乎是國家大工廠指揮下的一個個車間、一個個小組，與世界發達國家的經濟完全隔離。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才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進程。近30年來的中國商業史中，出現了三個耀眼的年份：1984年、1992年和1999年。
這三個年份是中國大批民企集中創建的黃金歲月。1984年前后出現了聯想、海爾、萬科、正泰和華為等老牌企業。1992年是官員和知識分子急流下海的那一撥，誕生了復星、萬達、萬通和匯源等實體企業。1999年被風投哺育催生的公司有阿里巴巴、百度、盛大和蒙牛等。
與100年來前兩個階段的民族、計劃工業相比，這30年中國成功的企業家，無一不是在歷次顯性與隱性的大小危機中搏殺出來的。以我個人為例。上世紀80年代大學畢業后我當上了中學老師，本來也可以以教書育人度過自己的一生。1992年，鄧小平的南巡講話，讓千百萬個中國有志青年（包括年齡不太大的官員）有了另外一種沖動與向往，投身自我創業的偉大洪流之中。我當時不顧家人和親友的反對，在妻子的支持下，用賣掉結婚戒指得來的5000元錢和借來的兩臺舊印刷機，同幾位好友，在幾間破木屋辦起了印刷廠，開始我全新的創業人生。
創業伊始，技術薄弱、資金短缺、經驗不足、管理幼稚，很快就虧損30多萬。那段時間，我仿佛一下子跌入了無底深淵，內心時時涌上恐懼。30萬元，對于當時5000元起家的我來說，對當時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當時，很多親友勸我回頭上岸，但我堅信成功是需要無數次磨礪的，既然自己捅下了這樣大的漏子，自己一定要把它補上。“開弓沒有回頭箭”。不拼殺下去，怎么會有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呢？我憑著對當時國內形勢、尤其是對蘇南民營經濟蓬勃發展的走勢分析，憑著從事過教師行業特有的認真、執著，很快與南師大科研教師合作，為省內外白酒廠提供酒類的包裝、紙箱。1998年，我在原有的基礎上，盤活一家鄉鎮企業，投資創辦了當時占地28畝的宜興市天地龍彩印有限公司。與此同時，經多方引進設計、印刷專業人才，購置蘋果電腦、羅蘭四色對開印刷機等一流設備，用技術、人才充實企業。從此天地龍在新的平臺上大踏步地前進。
1999年，根據印刷業的發展趨勢，憑借企業所在地宜興豐富的陶瓷資源，我們創辦了宜興市天地龍制罐有限公司。2003年，我看準國家大規模城鄉一體化電網改造契機，一舉投資8000萬，引進當時國內少有的原裝進口連鑄連軋銅桿生產線，在家鄉創建了年產12萬噸的高純度低氧銅桿的天地龍異性線材廠。這一項目填補了當時國內的空白，年產值18億元人民幣。
以后這幾年，天地龍又有了更大的發展。我現在有時參加國家的、省里的創業財富演講，個人和企業先后獲得了“江蘇省創業之星”、“江蘇省商譽最佳民營企業家”、“江蘇省十大杰出青年”、“中國改革十大最具影響力新銳人物”、“中國民營企業十大新聞人物”、“改革開放30年最受尊敬的企業家”、“中國十大管理英才”、“江蘇省十佳民營企業”、“中國有色金屬工業30強”、“中國制造業500強”等榮譽。實際上天地龍的18年發展總是伴隨著種種的風險與挑戰。應該說，這次蔓延全球的金融危機，中國的大部分企業都經歷著考驗，有的轟然倒下，有的被人兼并和轉產，有的卻逆勢飛揚。實際上不管什么樣的危機，首先考驗的是企業家的洞察力、快速反應能力，尤其是年深日久的企業內功。
在許多人看來，此次國際金融危機來的突然、有點偶然。學過哲學的人都知道，偶然中寓意著必然。在我看來，無論全球，還是一個地區、一個國家，經濟都有一定的周期性，風險與危機無時不在、無處不在。
上面說到，我下海時毅然決然地放棄教師穩定的收入、舒適的工作和生活環境，兩手空空，實際所遇比預想的兇險還要大的多。做企業，尤其是做民營企業，多少年來，風險與危機已成了必備的意識。一年多來，很多企業遭受困難，天地龍也不例外。為什么有的企業出現問題、舉步維艱，而天地龍等一批企業抓住了機會，經受了鍛煉，有了更大的發展空間。所有的背后，都是尋常人看不見的每個企業苦練多年的內功，長期的發展戰略，局部的戰術，等等，連企業文化都貫通其中。有了這樣的基礎，再大再突然的金融危機，都能冷靜應對、早做謀劃。記得2008年10月1日，我在澳大利亞，當時國外（倫敦）期貨商品價格暴跌，徹底地影響了我們這個行業。我立即撥通國內總部的緊急電話，迅即成立風險控制小組。幾天下來，國際期貨銅價垂直暴跌。據不完全統計，當年10月份的前20多天，世界銅價從每噸6萬多元狂跌至2萬多元。國內與銅相關的企業一下損失400多億元人民幣。由于天地龍早有預計，并迅速應對，結果在價格狂瀉的風暴中絲毫無損。對天地龍來說，當時與同行的大公司一樣，最大的風險是大量應收款在外。許多上下游的外資、民企隨時面臨著停產、倒閉。針對全球經濟面的極端兇險局勢，我組織“戰時總動員”，相關人員帶著任務指標，全面出擊。兩個月不到，幾億元的應收款盡收囊中。
民企發展的樸素真理：堅守
《高端對話》 縱觀中國和全球這20多年的企業發展歷史，發現一個規律：一二十年來，凡是認準某個領域，心無旁騖地精耕細作，不動搖、少投機，不做非相關多元化，到后來總是傲然挺立。相反，許多當時轟轟烈烈地多元化或跨行業兼并的熱門公司，最終多是黯然退場。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全球經濟高漲時，許多老總就會抑制不住多元化的沖動，一旦風聲鶴唳，他們又大談專業化。這幾年，你是怎么走過充滿種種誘惑的道路的？當經濟大起大落時，你內心是否隨之波動？
蔣加平 全球華人商業領袖李嘉誠說過，一個企業最危險的時候，不是可選擇的機會太少，而是面對多種機會無所適從。企業家核心的東西不是選擇做什么，而是選擇不做什么。這句話可能會影響我的一生。我個人的性格與閱歷，特別是10多年來中國企業發展的跌宕起伏，讓我深刻認清一個道理：做企業，尤其是做掌門人，內心一定要有抵御各種利益誘惑的定力。和你們在一起，或者在企業內外會議、工作安排上，我外表看起來個性張揚、思緒飛揚，實際上，每當一個人靜心獨處的時候，我總是習慣把企業眼前的策略與國內外行業大環境、歷史進程的大背景聯系起來，這樣我的心緒就會平靜下來，想到更深更遠的地方。濃縮地講，民營企業要能健康穩步地成長，最樸素的真理就是堅守。
這個堅守，就是要能抵御相關行業乃至跨行業的暴利誘惑。這次國際金融危機中倒下的和連帶受到重創的企業，不少就是只看眼前的、一時的暴利，結果卻“飲鴆止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我講的堅守與定力，還包括企業家在外部環境好，甚至地方政府也給你加大發展激勵的時候，你仍然要冷靜地把握企業發展的節奏，強化核心競爭力，千萬不能跟風盲目樂觀。企業越是快速發展，就越是要有更強的風險控制意識。通俗地講，一個人不是不能犯錯誤，甚至允許犯大的錯誤，但前提條件是，你要能主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化解錯誤產生的危害。比如在投資上，所有新項目的立項，哪怕前景再輝煌，天地龍的底線是，始終不允許超過企業自身凈資產的50%。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們這些1992年前后誕生的民營企業，既沒有1984年第一代創業者的政府、政策資源，又沒有1999年的新生代公司，一出道就遇上了中國人均GDP由800元到3000多美元10多年的消費“井噴期”，而且他們多是首撥利用風險投資的受益者，有充裕的資金支持。而我們這些夾在中間層的第二代創業者時常受困于資金缺乏等瓶頸制約。在企業發展最好最快的時候，我們的內心總是如履薄冰，風險與危機似乎成為我們與生俱來的東西。
天地龍的堅守還具體體現在全球銅產業是一個價格波動異常大的行業，金融危機使之更趨復雜、波譎云詭。天地龍像國內一些銷路很好的合資轎車品牌一樣，頭腦不發熱，用最簡單的模式，堅守定單生產，減去加工成本，有利潤空間就接單。天地龍不僅杜絕和減少了應收款流失，而且實現了令業內外艷羨不已的“零庫存”運行。
國際金融危機，應給民企以“脫胎換骨”的洗禮
《高端對話》 一般來說，除了技術壁壘比較高的新興行業，或者有政府壟斷背景的國有大型制造業，普通的民企，哪怕是規模再大的制造業民企，在現今市場充分競爭的環境下，大步發展已相當艱難，天地龍怎樣保持正常的企業利潤？
蔣加平 你說到節骨眼上了。天地龍公司雖然用四五年時間創造了一般企業二十年才能實現的發展奇跡，從5000元起家到現在百億元產值的創業神話，我們的核心競爭力之一就是將高科技嫁接在傳統制造業上。比如上世紀90年代中期，全國假酒泛濫，各家印刷廠還是沿襲傳統的來樣加工。天地龍率先借助高科技，推出激光全息防偽商標，一下領先市場，由此獲得豐厚利潤。但常態下，利潤主要還是來源于成本控制的制造流程，包括把上下游的風險盡量控制在企業之外。通過規模生產實現規模效益。我自己也經常自問：同樣的服務、同樣的價格，客戶為什么接受你？我琢磨至少有三點微觀層面的東西：同行供貨要3天時間，天地龍1天就交貨；同行質量有問題，天地龍保證質量問題少于同行；而且，產品一旦出現瑕疵，天地龍立即解決。說得可憐一點，民企制造業，利潤大多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這次國際金融危機讓天地龍公司更加認識到，企業要健康快速發展，要有穩定的利潤收益，更需堅持多年踐行的“掛大、靠強”原則，就是在眾多的上下游客戶中，精選“大而強”的公司，結成企業長期合作的戰略聯盟。以宜興為例，與天地龍可能發生業務關系的，有幾百家大小企業，我們從中選擇三家。其他小企業試圖與我們合作，哪怕利潤再高，我們也充分考慮風險因素。天地龍也“傍大款”，但傍的必是有實力講信譽的大款，而不是曇花一現、中看不中用的“大款”。我們“傍大款”還包括“大手筆”地并購行業巨擘。
典型的案例是，2007年受銅行情的利好趨動，全國很多地方競相上銅制品的初級加工項目。我在企業內大力提倡技術革新，從上海、廣東等地引進高級工程師。同時，放眼全球，成功收購英國第二大銅廠，進軍合金銅導體的深加工項目。
在發達完備的市場經濟國家，真正推動社會進步的是無數個大大小小的企業（公司）。企業按市場規律運行，靠科學的內部管理和高新技術的裝備，源源不斷地為自己、為社會創造利潤和財富。國際金融危機以來，市場形勢更加嚴峻，企業應該怎樣預計、防范風險，使企業駕馭價格變化起伏的波浪，安全經營，賺取生產制造所帶來的穩定的增值利潤？天地龍的做法是，目前在國內有5大銅加工企業，但原材料采購與產品銷售都由總公司統一管理，資金由總部統一調度，實行市場運行透明化、統計流程精確化。我們只賺取制造加工所生產的利潤，避免原材料價格大起大落帶來的不確定風險。
就天地龍這個草根民企而言，作為一個普通的制造業企業怎樣發展?簡單加工制造利潤低，如何從傳統制造業向服務型制造業邁進？這幾年已有了一些萌芽，但現在要系統化地流程再造，實現贏利模式的轉變，應該說上下的供應鏈也給我們提供了機會。所謂流程再造，就是與上游供應商采購成本的共同把握，建設快速監測反應系統。對下游企業提供增值服務，提供商品價格的最新參考消息，我們分別在北京、香港、上海和南京都建立了快速反應的人才、價格等信息系統。天地龍實際上已掌握了市場價格反映的主動權和采購、出貨的行業定價權，與世界500強的經營管理模式開始對接。說到底，做企業，特別是做掌門人，既不能糊里糊涂地賺錢，更不能糊里糊涂地虧本。
不能因噎廢食，民企發展更要創新
《高端對話》 這次國際金融危機，有人歸罪于銀行服務系統的過度創新，導致了房貸和金融市場正常關系的扭曲。國內也有不少企業家由此變得乖巧，變得因循守舊。從天地龍的10多年發展看，創新一直是企業升級規?；脑瓌恿ΑＣ鎸I內人士和媒體對過度創新的指責，你是怎么看待?作為天地龍核心競爭力之一的持續不斷的創新，會不會因此而弱化勢頭？
蔣加平 美國次貸危機引發的全球金融危機，說到底根本不是創新惹的禍，是那些高智商的人踐踏商業道德和人的精神道德，是金錢欲望的無節制膨脹所致，只是借用了創新這個利器。金融界、企業界，尤其是中國的民企不能也不會因噎廢食，而是遵循社會道德、職業道德的底線，繼續加大創新力度。因為，民企要壯大，在外部資源不均衡、經營管理需不斷完善的時候，必經創新。我認為，創新不僅僅是產品的創新，還包括經營理念、戰略思想、管理制度和技術開發等多方面、多維度、全方位的創新。
創新需要學習，最重要的是集聚需要人才，發揮精英效應。天地龍集團實行戰略掌控、流程管理、制度執行的創新，設立管理中心、財務中心、有色線材中心、輕工包裝中心和投資發展中心，旗下有20余家經營實體。創新意識，就源自于五大中心、20多個實體的小團隊工作方式。針對重大項目中的關鍵問題，集結有智慧有激情的員工，由其中的工程師挑選自己的組員、形成核心創新小團隊，在激發全體成員創造力的同時，進行小范圍的績效考核，所得的結論就會更加客觀。通過這種創新小團隊的工作方式，天地龍很快建立起研發設計部、機械裝配部、市場營銷部、信息管理部門，實現了“自上而下”的文化創新。這種創新方式不斷地為集團戰略掌控帶來很多新的思路和方法，帶來新鮮的創意與活力。
在國內一次企業家論壇會上，我做的主題演講就是《創新是魂，和諧是本》。在我看來，創新不僅是一個民族，更是一個企業生生不息的靈魂所在。民營企業的生存與發展，須臾離不開創新。對內，必須重塑管理流程，建立核心創新組織，打造一流創新人才，創新整合優勢資源。我們不會為創新而創新，所有創新必須建立在符合公司自身實際的具體可操作的流程上。以創新組織架構為例，一個民營企業要發展壯大，企業自身也必須緊跟時代步伐，實現新老交替和科學合理地推進。銀行服務業有個客戶量與存貸量的“二八定律”，即20%的客戶擁有80%上下的存貸資源。我們根據企業自身實際，也形成了一個“二八定律”，即在創建新公司時，我們堅持只選用20%的老員工進新企業，保證新公司新鮮血液的主導力量；在投資新項目時，我們的底線是最大的投資不超過凈資產的50％，保證了企業在創新時的相對穩定和規避風險。
經濟日益全球化，民企要有更寬的視野
《高端對話》 進入后危機時代，面對全球經濟形成的新格局，一些企業家看到中國的再次強壯與崛起，內心充滿了鼓舞，堅信海內外熱議的“中國模式”，對企業的下一步發展堅定了信心。作為江蘇大型民企，天地龍有什么新的謀劃？你個人有什么設想？
蔣加平 后危機時代，中國的企業理所當然地想到新的發展。天地龍也和共和國一樣，在“十一五”就要結束之際，正規劃更加宏偉的“十二五”計劃。但我個人想得更多的，是使全球經濟一下跌入“嚴冬”的金融危機、經濟危機，給一個企業家帶來了什么思考與啟示。
過去世界歷史的100年，全球發生了兩次大的經濟危機。第一次是1929年開始發生并影響1930年代的大危機、大蕭條；第二次是2008年開始由美國次貸危機引發的全球經濟危機。表面上看，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是引導世界經濟發展的火車頭，但兩次危機中，第一次傲然不倒的是前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實體，而這一次凸顯強壯的，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磥斫洕鷮W從理論到實踐，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經濟模式仍有相互補充、取長補短的地方。任何時候，從思維、理論到實踐都不能片面化、一邊倒。
我的思考之一是，這次國際金融危機給中國人、中國的企業家上了一堂生動、實在的金融、經濟普及課。做企業的人會進一步認識到經濟的最高形式是金融；在中國市場經濟發展的初期，搞實業的人必須補上金融知識這一課，以便能從金融的角度光照企業的發展。二是掌握了必備的金融知識。企業家應當知道，生產也好、投資也好，都必須與資本市場對接，才能對市場波動與風險早做預知，才能有一套迅捷的反應機制。搞企業，無論是規模化發展還是提升研發能力，兩個翅膀都需要金融工具，通過金融運作來籌措資金，又用金融手段來控制風險，達到套期保值增值的目的。這是企業的本能――必須盈利，必須賺錢，否則，做企業干什么？不就成了敗家子嗎？光有企業的本能還不夠，還必須知道企業發展的底線，不能為了追求短期暴利，而犧牲企業長久生存發展的空間。這次國際金融危機，實際上是美國金融業一些銀行大鱷對財富的過分貪婪，并利用金融業監管的漏洞而造成的。最后一點，我感到，世界已走進了21世紀，而中國的老百姓，甚至不少企業家視野仍很狹窄。做企業，哪怕你的工廠，你的產品，一輩子不出國門，但至少老板要有全球眼光，把自己的企業置身于這樣的大格局中，從更大的系統看清自己，這樣才能更好地發展。我們這一批上世紀90年代創業的草根企業家現在已成長起來，有規模、品牌，有企業家的抱負。由草根式企業，逐步進入企業發展的深水區，面對的困難會更復雜。但我也由此有了更堅定的信心，因為通過國際金融危機而看得更為清楚，企業的管理、營銷、視野，不國際化也不行了。
